山西吉县森林生态系统国家野外科学观测研究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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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染荒坡霜染鬓——记最美野外科技工作者朱清科
作者: 吉县站 更新时间: 2016-12-08

     吴起县,属于陕北半干旱黄土丘陵沟壑区。但来到这里的人,都被一行行绿意浓浓的苍松、一道道披上绿装的山梁所感动。这里毫无黄土高原的苍凉,反倒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舒爽。

    黄土高原孕育的这抹绿洲,让人眼界大开,而郁郁葱葱背后,凝聚着一位来自北京林业大学的科研工作者朱清科的心血。

    奉献青春只为心中的理想

    对于出生在黄土高原贫困山区里的朱清科来说,水土流失带来的危害记忆尤深。因此他从小立志,要为黄土高原生态环境建设做出一份贡献。

    1978年,朱清科第一志愿考入北京林学院(现北京林业大学),学习水土保持专业。此后的30多年来,他完成了从本科到博士研究生、教授、博士生导师的跨越,但一直没有偏离水土保持这个研究方向。

    几十年来,从陕西省渭北高原淳化县、山西省晋西黄土区吉县,到陕北半干旱黄土丘陵沟壑区吴起县,朱清科的脚步几乎踏遍了所研究区域的每一片土地。一年有一大半的时间与黄土高原打交道,但朱清科从来不觉得累。用他的话来说,如果哪天没有做和研究相关的工作,反倒觉得不踏实。

    “农民苦啊,总想为他们做点什么,只要农民变富,自己心里就高兴。”朱清科一脸憨厚的表情说,这就是自己不断奋进的精神动力!

    生命不息,奋斗不止。朱清科用奋斗诠释生命的意义,只为坚守心中的那份理想与信念。

    朱清科热爱科研,心里装着人民,长年累月、默默无闻的付出也深深影响着所工作地区的官员干部。陕西省吴起县林业局局长吴宗凯发自肺腑地为他题词:北林最美科技人,绿染荒坡霜染鬓。

    让科研成果和技术惠及百姓

    朱清科从骨子里喜欢在基层工作,他说,一到林地里,整个人都充满了干劲。

    近20年来,朱清科通过大量调查与定位试验研究,提出了一系列创新性理论与技术。他的这些成果有一个显著特点,就是都建立在对当地现状透彻的研究和分析中,同时应用于生产并受到当地群众和政府欢迎。

    陕西淳化县属于高原沟壑区,该地最大的问题是经济落后与水土流失形成了恶性循环。朱清科和学生们跑遍了12个乡镇,在调研基础上提出在高原沟壑区试验基于种植业、养殖业、林果业等三环结构农林复合的有机农业模式。这在当时堪称超前的理念,如今让淳化县林果业成为当地经济的一大品牌。

    陕北吴起县黄土陡坡造林很困难,不少人提出采取封育。朱清科通过大量调查指出,封育比造林的治理效果至少晚50年以上。但在这样的困难立地造林谈何容易?为此,朱清科通过大量野外调查研究与试验分析,研究天然次生林的林分结构及林木分布与坡面微地形的耦合关系,定位研究微地形水分和养分等微生境条件,提出了基于黄土坡面微地形林分结构精准配置的近自然造林理论与方法。

    “这是一种仿拟天然次生林植被结构特征的近自然造林,能形成稳定的林分。”朱清科说,传统教科书上教授的都是以等距离株距和行距设计,以及以行间或株间设计混交林的理论方法。但是采用他的研究成果,能节约种苗费、人工费等20%—30%,造林保存率提高约20%。

    同样在陕西,朱清科发现当地人在道路边坡挖坑造林种灌木。当时他判断这个陡坡绿化方法可能要失败,因为陡坡的表土有一层干土层,大概有30-40厘米厚,其厚度是与道路的坡向、坡度、边坡高度、边坡的成土时间四个因素都有关。

    实践证明他的分析是正确的。当地政府特地邀请他和科研团队为陡坡绿化提供一套设计方案。于是,他们加班加点,提出了一个打孔深栽的技术,在深孔里栽深根性的苗,让其吸收到土壤30厘米以下的水分。最终,这项技术获得成功并得到广泛推广应用。

    苦中作乐 调查精神铭记心头

    在朱清科的博士生导师看来,自己的这位得意门生在科学研究方面继承、发扬了水保学院的科研作风,始终用调查数据说话。

    “调查非常重要,否则你研究的课题就不能解决实际问题。”朱清科深有体会地说,不到一线就会漏掉一些情况,只有亲力亲为才能发现问题。

    不难看出,朱清科所提出的精准配置的近自然造林理论,需要精准认识环境,只有在深入观测、研究、调查基础上才能提出这一创新理论。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朱清科和他的团队承担了陕南封山育林和小流域水土保持调查工作。在陕西省安康市白鱼河流域开展水土保持调查时,该流域条件异常艰苦,山路崎岖难行,流域小班调查根本没路可走,当地人每到交公粮的时候都犯愁,不怕没粮交,就怕往外运粮。但朱清科硬是咬着牙一天走出百里路,全面掌握了第一手的调查数据。

    本世纪初,朱清科在山西吉县开展定位观测研究,该县地形地貌对黄土高原的水土流失治理具有非常典型的科研试验价值。为了得到第一手科学数据,他和团队全面调查了蔡家川流域植被状况,这个流域的中上游为天然次生林区,荒无人烟,调查工作需要每天步行几十里完成样地调查,为后来几十年的科研工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2006年,为了让吉县站的成功得到更大辐射,朱清科又踏上了在陕西省吴起县的调查研究工作。在全县3790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朱清科通过建立10公里的网格点的方法,找到了39个小流域。当地有个笑话,如果有人问哪里的路通不通,林业局有的同志说这得问朱教授。

    科研调查虽苦,但因为心里有对科研的爱,朱清科往往能从苦中品味到“乐”。每当回想起那些发生在野外调查中的趣味小故事,朱清科就禁不住想笑。

    经常出入山林间,遇到蛇是家常便饭,朱清科说他在秦巴山区夏季开展流域调查工作时,一天最多见到过十几条。记得在一次调查途中,他遇到了一种当地有名的毒蛇,吓得他当即不敢继续往前走。但奇怪的是,这条蛇似乎也被突然出现的朱清科吓到了,也不敢主动攻击。就这样,朱清科和蛇彼此相望,谁也不敢先动。不过,最终蛇还是主动退出“战斗”,悄悄溜走了……

    水保就是地情,就是野外,论文源于大地,更要再写回到大地上。在同事眼中,朱清科就是身边践行“把论文写在大地上”的典范。

    只愿做个合格的领路人

    目前,北京林业大学水保学科在全国林学院中排名首位,这与几代人扎实的科研作风密不可分。在学院领导看来,朱清科继承了学院老一辈科研人的精神,并且传承给了下一代。

    几十年来,朱清科除了做好自己的科研,另外一项大事就是把学生培养好,他希望自己是个合格的领路人。他亲自带着学生出外业,教他们做调查,整理数据,传承把论文写在祖国大地上的传统精神。

    在朱清科的学生李萍眼中,老师是一个诚实守信的好人,他乐于助人,甘为学生的未来铺路。“他很少提野外工作的辛苦,或者就是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但李萍和其他学生都清楚,身为一名野外科技工作者要付出常人难以体会的艰辛。

    李萍的博士论文就是以吴起县作为研究区域,“我们只要一提研究方向,老师就能如数家珍地推荐吴起哪个流域适合做这个研究,只有用脚跑遍吴起县,才能做到那么熟。”

    调查是每一位学生的必修课。每年,朱清科都会亲自带他们上好这门课。如果需要取土样,在艰苦的立地里只能靠人工打桩了,十几斤的大锤,朱清科有的时候要抡几十下,有的时候更多,在教会学生自己取样之前,他从不允许学生在科研工作中偷懒取巧,任何一个环节都要严格按照标准完成。

    与野外调查打了一辈子交道,朱清科说,人才培养就是靠实践,数据假不假,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虽然对学生要求严厉,却从来没有学生抱怨过,因为这位“严父”时刻也充满着慈爱。

    2007年,在陕北吴起的一次调查中,从流域入口到流域顶端来回至少有30公里的路程,加上在流域里的调查,一天要走上一百多里路。朱清科患有糖尿病,随身带着一些糖,但是这次的调查中,因路途远,没有地方可以吃午饭,每一个人都非常的辛苦和饥饿。途中为了让学生们保持体力,朱清科“大方”的将糖全部分给了学生,自己悄悄地忍着低血糖带来的不适。

    北京林业大学的野外观测台站遍布祖国大江南北,一代又一代的水保人在大山上、森林里实地开展实践教学、科学研究,他们把祖国的生态事业当成人生的理想,带着学生们工作在艰苦地区的第一线。朱清科就是这些科研人员中的一份子。

    几十年下来,朱清科工作的地方生态条件一个比一个恶劣。如今,年过六旬的他并没有止步的打算,他的下一个科研目标已经锁定——向吴起县另一个年降水量仅350毫米左右的地方发起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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